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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北京知青的夏县记忆(16)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我们后来又去了知青办,希望知青办能出面解决。过后才知道那些人就是桥下街的农民,几天后还到薛庄找宝琛道过歉,也就算是不了了之。
事后我有几个后怕,一怕宝琛受到更大伤害,二是也怕我们真的把对方打成重伤。当时我书包里放了一把改锥,慌乱中竟然没拿到。还有就是那大块鹅卵石,真砸到的话后果不敢想。宝琛是最平和的人,他没有动手却只有他受伤。宝琛额头上留下个疤痕,不仔细
看看不出来,但据他说阴天时会有些疼。
 
11.老鼠和跳蚤
老鼠厉害。我住在七队天星家的南屋,晚上睡觉时,半尺长的老鼠竟会跑到身上。我找来老鼠药,屋里到处都放上,老鼠果然没了。但是没过多少天屋里窗子上爬满黑色的大苍蝇,多的把光都挡住了。原来老鼠吃了药死在洞里,苍蝇飞进洞在尸体上产卵,卵变成蛆、蛆变成蛹、蛹变成苍蝇,很快便完成了生物学上的全变态生长过程。药死老鼠虽然得到几天的安宁,但最后却换来苍蝇无数!这事我以后绝不会再干了。还有,天星家的“溜溜”吃了死老鼠也死了。“溜溜”灰色狸花,漂亮的有些妩媚,我叫它法国女郎。
农村的虼蚤(跳蚤)非常厉害,咬人很疼又痒,睡不了觉。它很难捉到,蹦的很高,大约能蹦到一尺半到两尺吧。我看过一篇文章说跳蚤蹦的高度相当于人蹦到埃菲尔铁塔塔顶。当地人是裸睡的,冬天时会把衣裤晾在屋外,说可以把虼蚤冻死。听说当年造反派夜里去捉县长,县长也是光着身子跳窗逃走的。
女人是否裸睡不知道。
由于有裸睡习惯,所以当地人参军就很不习惯。几年以后养成了穿内裤睡觉习惯,复员回村又不习惯了。
县知青办有个杨副主任差点死了,听说他是为了防虼蚤把农药涂在身上中毒了。当地常用的农药有1059、1605、3911等,都是剧毒,主要用在棉花上。村里有个小伙到公社买了一箱3911(或1059),他把箱子扛在肩上往回走。不知是瓶子漏了还是碎了,药洒到了他肩背上,他急着往家赶,后来还是中毒死了。老乡说他不应该急着赶,一出汗,药就更容易顺着毛孔进身体里了。
一次我们在地里给红薯间苗、培土,一只蝎子把我手蛰了,手指疼痛难忍。老乡连忙过来抓到那只蝎子,非让我把蝎子打死。说只有亲自把蝎子打死才不会疼。我打了,但还是疼痛难忍。蝎子与土的颜色一样,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那边有狼,很多家人的院墙上都画着几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白圈防狼。有一天夜里赖虎家进去狼了,忘了是什么被叼走了还是什么也没被叼走,反正土墙上留下了狼的爪印,翻墙时挠出的抓痕。我一看,比狗的爪印宽了将近一半,真厉害。那边走夜路大都会带上一把镰刀防身。听说狼会从后背扒人肩膀,如果你以为是有人跟你打招呼,一回头,狼就会咬住你的喉咙。所以在夜里千万不要从背后扶人肩膀,对方很可能头也不回就给你一镰刀。狼见了白圈为什么会害怕,我没弄明白。还有,为什么所有的食肉动物都知道要咬喉咙?
那边也有羊,不过村里很少见。原来各家各户的羊都交给一个人去放了。羊群在很远的山上,放羊的就住在那里。每家羊可是都签了生死状的,有个死有个病怨不得放羊人。
羊是很“费厄波赖”的动物。我曾经在村边见过山羊决斗,两只硕壮的公羊隔开两三米的样子,同时冲向对方,在相距不到两米的地方同时起跳,两头相抵,在空中相撞,发出嘭的撞击声。幸亏它们的犄角向后弯曲,撞的只是脑门,否则是会出“羊”命的。这种相撞周而复始,每隔两三分钟就再来一次。其实只要有一次一只羊在相撞的前一秒闪身,对方肯定扑空而摔出去,但两羊在起跳时间、起跳高度和起跳的相对方向上竟完全一致,它们有绅士风度。
 
12.“扒车”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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