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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系叮珰铁锤声(2)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从五行相生,相克这个说法,这个”会”字深藏多少智慧与秘密,使人联想万千,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深奥文化根源,为后人指点迷津。这”会”字何等神奇,简直是画龙点睛。七十二行,行行有祖师爷,行行有讲究,也叫师传传授,上传下效,辈辈遵照。一人打铁背炉出门叫小炉匠,二人打铁叫打上下手炉盘,三人以上就叫大炉盘了,师传夹铁小锤,新徒拉风箱还要持大锤跟锤,师哥持大锤跟师锤。四人风箱打的大件,拉风箱按从师年计,从师越少拉风箱抡大锤当之应上,师兄从之,大师兄从师跟锤。师弟从师兄,师傅夹大铁,使小锤敲铁砧边师兄会意,师弟从之。这好比交响音乐,一切听指挥的,但大提琴手又是众演奏员的内领头一样,铁匠也有规秩行规。但铁匠炉盘不能超六人,按铁匠传授,六和炉同音,六人打铁音为打炉,是不祥之禁,意在倒霉,再者炉下只有五尺之宽,抡大锤也不便用力,倒成了艄公多了打破船,有人写六人打铁实为笑话。
在作者故乡镇巴川陕边境上古老集镇一一响硐街上,旧时这里大部份居民打铁为主,所产铁器品种多,质量好,远销关外(关中)背伕从此地背运到户县,周至一带,常年不绝,船用抓钉远销湖北,背伕在响硐出发,在紫阳毛坝关上船,走金州(安康),湖北老河口到汉口,响硐的船钉很有名气。解放后本县于54年成立第一个铁业社,红炉几十盘,工人上百,年产值上百万元,七十年代,机制铁器占领市埸,后解体工人安置。但铁匠在各処零星有加工,很是稀少。但山村铁匠铺,依旧让我崇拜而敬仰,时过境迁,让我不得不搜索已经残缺而魂牵梦绕那些儿童往事,”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儿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怕月亮把耳朵割个缺……”。无意中回忆起童谣,淡淡思绪中,当年那段时光,大巴山深処那偏僻美丽的小村庄,朦胧的影像在心中清晣起来,无论是麦黄稻熟漂香时节,叮当当的打铁声,一种乡村音符,一种土地气息,清脆明快地侵润着我的心灵。
我的老表今年快六十五了过去在响硐打铁,后回家仍打铁,因年青人对打铁不钟爱,认为苦也挣不少多少钱,自己孩子不愿意也没有人当徒弟,老表的妻子和老表不愿丢掉手艺,当地群众认为现在五金店卖出的农具火候不行,好看不中看,旧农具无人修复,老表的妻子也六十岁,但自愿当上老表的下手,好在现在不需人拉风箱,电动吹风,于是老两口在老家李家营垒炉盘打起了铁,好久想去看,总是没合适机会,去年当节气翻过立秋门槛,一种久违乡下的情结,提醒我去看看老表。车子在层峦叠嶂的山间公路上奔驰向前,时令下的层层梯田,金黄灿烂,一串串弯腰的稻谷闪过眼前,一树树快成熟的柿子挤进目光。满目清山,蜿蜒青翠,山峦沟壑之间的浓浓秋声,秋收的美丽画面,浓缩在我的血脉里,暗示我不能抛弃的回忆,催促我寻找渐渐远离的叮当打铁声。带着纷繁的心绪,行走在乡村与日俱变的美丽景色中,缓步走在平坦的乡村公路上,沿河两岸,这岭那山,梁上河下,沟沟坎坎之间,一幅幅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金黄画面,透露即将收割稻谷,豆类的信息,一个个村庄去少了当年的热闹,也没有当年孩子们嬉闹,唱着歌谣,很难看到青年们在田坎上,庄稼地里忙碌的身影。
一幢幢精致楼房,散落在山岭之间,展示着一幅幅扱美的风景画,可以这样说,贫瘠一词已成历史,苦涩状况已被埋葬。一路观山阁水,一路触景生情,翻过一道小梁,来到一户两层小楼的院坝中,叮当清脆的铁锤声,如雷贯耳,从房后传来,循声而去,古朴的记忆又回到现实。几根木棍筑起一盘火炉,几根木料搭了一个棚房,快要下山的夕阳,与炉中火苗构成一幅铁匠铺的生产影像,炉中烧红的铁快出炉膛,炉火后煨着一只大开水铁壶吐着蒸气,两位老人围着发黑的围裙,戴着袖套正在紧张忙碌着,专注的神情,用力锤打着红红的铁块,根本没有发现陌生人到来,甚至对他们关注与打扰。此时此刻没有乡亲和大娃细崽的围观,少了热闹,少了高言低语的龙门阵,只有两个人的寂静,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如此孤零地响彻在天空。 在这个金黄遍野季节,稻黍以沉甸甸的饱满景色,以文字一样深情展示在我们面前时候,感慨已有四十年打铁生涯的杨姓老人,眼下只有老伴陪伴红炉和手中铁锤,与他一起坚守,坚守在耕耘了半辈子的土地上,配合着他苦撑着这即将消失的传统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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