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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的行当(3)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在粮食加工没有机械的大山里,农家磨包谷、小麦、荞麦,推浆粑、做豆腐都离不了磨子。没有石磨的农家要请石匠打一副,免得借用别家的不方便,有磨子的一年也要请石匠修几次。冬天农闲,石匠背上一个装有手锤、扁錾、拐尺、墨斗等工具的包袱,出门找活路,挣点钱,换点粮。修磨子一般在农家火塘,边烤火,边抽着叶子烟,嘴里有时还哼着酸酸的曲儿。
新打石磨,要在山上新开石料,打一副磨得十天半月。先选好石头,按主人要求的尺寸开凿毛坯荒料,打成一厚一薄的两个圆柱体石墩,然后细錾成形,中间凿一或方或圆的磨孔,厚的叫上扇,薄的叫下扇,再将两扇的吻合面錾得平整光滑后,把圆周八等分,錾出四组“人”字形磨齿,上下两扇,阴阳合壁。有人将磨齿一面刷上墨汁拓印在毛边纸上贴于圈门,据说能消灾避瘟。巴山人白天要起早摸黑地在地里劳作,晚上又要推磨备翌日饮食。一通文墨的村夫戏言自己的生活是“白天身背日月,晚上手转乾坤”。
如今,手工石匠已经退出了农村生活舞台,而他们的生意却越来越兴旺,不再是手工做活,而是电脑设计,机械化作业,不再是给农家修磨子、打猪槽、凿碓窝,混口饭吃,而是北上京都,南下粤桂,给宾馆、广场、园林雕龙刻凤,为亭台楼榭凿栏剔玉。一座座石桥经过他们的手跨卧在了激流湍溪之上,一座座园林、楼台……经过他们的双手,美伦美奂。有的则在城里租了门面,开设石雕坊,经营石雕生意,顾客盈门,无论是在繁华的大都市里,还是在苍茫的大山中都留下巴山石匠的精湛手艺。
石匠叮叮当当一辈子,既敲打过苦痛的日子,又雕刻出崭新的岁月。
3、鼓乐师
山里人把吹唢吶的尊称为鼓乐师。农家凡婚丧嫁娶,寿诞生辰,新屋上梁等场合都要请几堂鼓乐师吹吹打打,曲是曲,调是调,有板有眼,和着喜忧哀乐拍节韵律,“一碗米学个二胡,一斗米学个唢呐”,意思是说学唢呐要比学二胡难度大,不容易,但学精还得靠多练才行。学唢呐先拜师傅,事先就打听,那些鼓乐师有名气,请的人多,生意好,然后选高手从师,才能名师出高徒。师傅若乐意收徒,当送了投师礼、写了投师字后便成了正二八经的徒弟。
 
师傅教徒弟的头一招,就是手工制作唢呐杆子,先做好杆子内模,实际是做一根上细下粗一尺多长的圆柱形小木棍。然后将干好的斑竹劈成上窄下宽、里窄外宽、横截面呈梯形的细竹片,一片片地蘸上土漆镶在模外,再用土漆浸渍过的细麻绳一圈一圈地从一端绕到另一端。待粘合牢实又未干定性时,旋转里面的模子,使它松动。彻底干好以后又用磨石蘸水打磨,磨了刷漆,漆了再磨,如是数遍之后,取出模子,在正面钻七个稀密有度的孔,背面钻一个孔。再请小炉匠用黄铜或红铜打制一个唢呐氅子套在唢吶杆粗的一端,细的一端灌上用怀胎麦草制作的咪子,一支乌黑闪亮的土法自制唢呐就这样呜哩哇啦响了起来。
师傅让徒弟莫性急,先要学换气。舀一碗清水,让徒弟口含麦草,在碗里吹一个时辰,自悟呼吸时吹气连贯的技巧,要达到水碗里气泡不断方可练吹曲子。“吹唢呐全凭用气、指法和听觉”,师傅一边指点、一边吹奏一些简单曲牌,让徒弟记调学吹。于是每天早展就有一个手捧唢呐的后生,对着高山流水,鼓起腮帮吞吐着山的音符,真正达到了脸红脖子粗的境地。一个调子吹完,上气难接下气,一泡尿水早已憋得无影无踪,只要徒弟勤学苦练,过不到三两月,就可以跟上师傅赶“期会”,“登场子”,操练坐吹、走吹技法。一张方桌,几杯茶水,这就是鼓乐师显身手的地方。两支唢呐加上盆鼓、铛锣、小钹、勾锣、马锣等打击乐,一堂鼓乐师多则十来人,少则五七人。唢呐一开吹,或缓或急,忽高忽低,有问有答,换调之处,千般变化。打击乐与唢呐声相应相和,节拍紧扣,抑扬顿挫,入耳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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