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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雨里挖呀挖呀挖……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上个星期,省城几个同窗旧友结伴到江南来赏秋,我陪他们去九华山间走走逛逛。
秋色真的在不经意间悄然将连绵起伏的山峦浓妆起来,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总有些许多让人沉醉的美好。同行的俗世奇人程瞎子常挂在嘴边一句话: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姑娘当个宝。可能少不更事的姑娘还未被岁月烟火浸染过,虽纯净天真,却少有生活的滋味,给人以甜,却难以让一个饱经沧桑者沉醉。
江南的秋天,愈往深处走,愈能让走过路过的人沉醉,与年龄无关,与心情也无关。入秋以来,一场又一场的秋雨滋润着江南的山山岭岭,直把满山遍野的植物变成大块的绿色,大块的红色,大块的橙色。书上读到的层林尽染一词,在江南的秋风秋雨里演变成了一种动态的美。你上午去看过一座山,下午再去时已变了色彩;你今天赏过的一片层林,隔天再路过时,又会忍不住停车坐爱枫林晚。

我在秋雨里挖呀挖呀挖……


赏过江南秋色,几个旧友临回城时,硬拉着我上车,到城里醉一回酒。那两天我在省城闲逛时,江南茶溪小镇友人李兄告诉我:葫芦塘一户人家重新打理院子,诸如腊梅、桂花与山楂、梨子树都不要了。户主称,若是没有人家要,就叫师傅来统统砍掉扔了。砍掉太可惜了,看看你家院子可需要补点秋色,移栽一些过来。他随后给我发来一些实物图片。
丹桂飘香,腊梅怀春,山楂挂果,梨树余香,砍掉扔了确实可惜。李兄见证过我初到江南时,曾费尽周折从江北矾山移来两车蓝莓树,栽过不少果木树与花草。还在一年初春里趁江南一处园林“腾笼换鸟”,便宜买下所有的映山红,灿烂了茶溪一个春季,我为这些花草树木写过不少诗文。李兄诗文与书法都至高境,他用了一个颇有诗意的名字:补秋。
是的,那年春天的映山红花开时节,我曾写过一首短诗,被作家出版社编辑选来用在《茶溪听雨》一书的封底:
“一夜的喜雨
润透了你的身心
所有的期待
都在早晨这一刻绽放
你艳惊了时光
将欢喜灌满我的心海
我要告诉每一个来访者
我是个幸福的人”
那些映山红在那年夏天都枯萎了,当地老农说,以前烧锅还行,潮的都能烧得着。现在不烧柴禾灶,没人要这东西。在我心里能够“艳惊了时光”的这些花木,在老农眼里当烧锅料都还不行。倒是这首诗,成了那季映山红的绝响。
花草树木在何园生生死死,我伤感多了,便悟出一些别样的道理来。花草树木原本没有贵贱之分,各有其美,能以最美的样子活在人间,添几许美好,就有其价值。至于,这花那树所谓的“贵”,也多是别有用心、赖以谋财者吹嘘而已。大愿文化园入园两旁的银杏树,当年负责栽培的园艺人告诉我,一棵树花五万块钱从山东移栽来的。我初建何园时移栽四棵银杏树,一棵千把块。再假以几年时光,长得不会比那些树细。
花草树木,懂的人自然懂了,信的人由他去信吧。你赏与不赏,它们都那么活在人间。朝山拜佛时人人口念“阿弥陀佛”,下了山回了城,一切照旧。我就见过太多的城里人,起早急匆匆上山求菩萨,三柱香后,下山觅食,又急匆匆返回城里,应对晚上约好的酒局。大慈大悲的菩萨,也只能忍看人间悲喜剧天天上演。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我在城里一场接着一场醉时,友人李兄在声声催我回江南“补秋”。我让妻子去那户人家看看,取喜欢的先让人家别砍掉了,待我回山里来挖。
人在不同的年龄对花草树木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年轻时候忙于生计,追求理想,警惕玩物丧志,生怕沾花惹草会消磨掉斗志,没有多少心思用在花草树木上。即使偶尔养几盆花草在家,也可能转季便枯萎了,剩下一堆空花盆。有人在阳台上盆栽几株辣椒、西红柿、小葱,既装点了日子,也可救急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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