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果园的老夫妻

我们在原乡小住的时候，有天去爬玉渡山。
 
上山时便看到路边有不少果园，枝头挂满红彤彤的苹果，隔着稀疏的篱笆，甚是诱人。驱车从盘山公路下来的时候，便不由自主放慢了速度，终于忍不住诱惑将车停驻在一处果园门口。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听到动静，迎出门来。我们向她询价，她利落地答道：八块！
 
这么贵！头天朋友洁姐向我们推荐的原乡附近的果园里只卖五块呢。我和老张交换了下眼神，便想驱车离开。
 
那老妇见我们想走，便敞着嗓门极力挽留。我试着向她还价，说别家的苹果只要五块，您家的能便宜吗？
 
她强调山脚下的苹果与山腰上的苹果品质不同，并一再邀我们进去尝尝。我有些犹豫，作为外地人进园尝了不买，还能走得了吗？“坐地虎”一旦发威，恐怕是惹不起。我俩还是想尽快离开。
 
她似乎瞧出了我们的心思，爽朗地许诺：你是怕尝了不买不让走吧？放心吧，随便尝，不好吃了你扭头就走。
 
秋天黄昏的山里已有几分寒意，老妇急切的脸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话已至此，我们不好再推却，只好硬着头皮随她进去，心里盘算着实在走不脱就少买点算了。
 
果园门口一侧有两间低矮简陋的小屋，屋里站着一个同样花白头发的老头，看来是老妇的丈夫。屋门外的矮桌上有个柳筐，里面满满盛着苹果，个大溜圆却每个上面多多少少都有疤痕。
 
我皱着眉头说，八块钱一斤还是有疤的啊。
 
她让老头给我们找了一把水果刀，嘎嘎笑着递给我说，不卖你这个，这是冰雹砸伤的，先让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和老张各尝了块，果然口感脆甜好吃。见我们点头赞许，她更开心起来，带着骄傲的口吻说，这已经是摘下来几天的了，树上现摘的更好吃呢。
 
她边说边引着我们往里走，果树下的空隙处还见缝插针地种着几畦蔬菜。我们小心翼翼的沿着畦边，萝卜缨子和白菜叶子在腿上扫来扫去，她走过去又回转身来“哗啦哗啦”地撸倒那些青翠的叶片，大声说，踩就行，没事的！
 
刚尝了苹果的我又眼馋起她园里的菜，清脆油绿得着实喜人，更不忍心踩踏。就问她为何要引我们往里走，就近在树上摘一些不也可以，况且我们路过也买不多。
 
她笑着说，没事，你们买多少都行。里边有两棵树上的果子好吃，俺想叫你们尝尝。
 
走到一棵树下，她伸手够了个大苹果给我，我俩一尝的确滋味和口感更胜一筹。她扭身又去够另一棵树上的，我让她从下边摘个小的，她撇着嘴说，小的没长开，哪有大的好吃？说着就又递过来一个大苹果。
 
这一个苹果差不多得有一斤重吧，我都有些舍不得下口。她就站在一旁看着，像个监督员一样就等着我们来品评两个果子的味道。
 
这棵树上的苹果也好吃，是微微的酸甜，比第一棵树上的更爽口，我向她说出自己的品尝意见。她笑了，说东南角有棵树上的也好吃，你等着我给你们摘来。
 
不要，不要。我们慌忙制止。就这棵树上的吧，我指着第一棵树说，我喜欢甜一点的口感。
 
哈哈，你们比俺还舍不得。她拊掌笑道，进了俺的园子随便吃，只要不糟蹋，俺管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