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兄弟

我曾在一篇文章里写道：每一回汕尾的曹伟归来，都会把相聚的时光变成了情人节。
他就是个燃点。
诸般不一样的焰火，都由他因他而噼里啪啦的放射出光芒来。
 
他是聚会的缘起。
也是奇怪，这其中许多人多年前在小城就相熟，中间中断，靠着曹伟又串将起来。
你像小城桥牌运动的创始与普及者之一、淮北电厂的张义堂，那可是国内、安徽省拿过锦标的大咖，他主导组织的全市第一场桥牌大赛，在老相山宾馆的礼堂，仍历历在目。
有的当年错失，而在曹伟搭起的桥上，我们把当年的日子又找回来。
比如任职多年的相山公安分局局长唐小杰，也喜欢舞文弄墨的老文青。
一群又一群人要如此齐整、齐心、齐欢的相聚，还就得待老曹回来。
老曹将聚会的导演、编剧兼男一号集于一身，情商高到能让在座的每一个人皆带着期待而来，带着欢喜而归。
 
小城的这方土地，承载着这个二十多年前去异乡讨生活的男人太多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人活在广东汕尾那个美丽的地方，他也早已成就了一番事业，却似乎一直都在积蓄着对这块土地的深情，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喝到天昏地暗，一会写到海枯石烂。
一旦踏上故乡的土地，所有的温情一夜之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与老曹在一起，有两个敏感点你不要去碰它，一碰就可能出毛病。
一是别指望能管着他喝酒，开喝之后要任其奔腾。
一管就上劲，苦大愁深的憋屈，酒量反而大增。
二是千万别跟他提朗诵谈朗诵，扯起来酒桌就成了他的讲习所、辅导班；亦或是几个喜欢朗诵的杠精，各持己见的刀光剑影的舞台。
 
这次回来贴身陪着他出场，坐在老曹边上的老伍，用生硬的湖南普通话说受不了，真受不了。
酒场连轴转，不消停，酒喝到眼迷离，还是要被老曹摆置得不断睁大；打趣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笑得肚子疼。
小酒量被撑大，五音不全的嗓子天天听如何朗诵的教导，也快要成半个专家了。
 
我说的老伍是此次初识的朋友，湖南常德人，个子不高，身体结实。
他姓伍，伍子胥的伍，伍修权的伍；这俩人都是湖北人。
老伍是湖南人，祖籍江苏南京，能不能和伍子胥的伍、伍修权的伍挂上钩，他没说，我也没问。
小圆顶的头型有些蛮，五十六岁的人了却不见白发生出。
一给人介绍自己是常德人，必会骄傲的提起常德保卫战，好像发生在七十七年前的那场举世闻名的中国军人抗日的惨烈之战他是亲历者。
仔细看，他眉宇间还真有一股子湘军的英武气质。
他年轻时还真当过兵。
 
老伍是客，而且是贵客。
他是曹伟的连襟，孩子大姨夫；简言之，比他长两岁的老曹再不服气，至少也得喊他“姐夫弟”。
头一回见老伍很是犯难。
按小城的规矩，得给他喝趴下，不然显不出小城人待客的诚意。
可是韩梅姐安排的场是决不许拼酒、多喝的，拿来的酒也只有两瓶，就让人有点意思就行了的定额。
一问老伍能不能喝，他连连摆手，说二三两到顶。

两瓶很快就喝了个底朝天，老曹意犹未尽。
就命媳妇下楼到车里拿酒。
韩梅姐声色俱厉，坚决不同意。
还是老伍出来解了围，说是纪念酒，大家尝尝。
客人说了，韩梅姐再不好意思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