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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曾附庸个风雅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朋友发来一段15秒的短视频。我盯着上边的几串葡萄看出了神,也就看了十几遍吧。这些葡萄是我记忆中自然状态下从葡萄架上剪下的真正葡萄:有大有小,有深有浅,但颗颗都紫得晶莹剔透,排列得疏密有致,能清晰地看到连接颗粒的葡萄蒂儿;不像人工干预后的那般密实,那般斤斤计较,那般不愿意浪费丝毫空间,恨不能把全部空隙都用葡萄颗粒填满,为此不惜把葡萄压迫得变了形,压根不给葡萄蒂儿露面的可能,这样才可以用分量换来钞票,把利益最大化——这也太贪婪了。看着看着,我感到很纳闷:这些葡萄,不是应该放在一个盘子之类的容器中才合乎情理吗?怎么会东一串西一串地,散乱地放在一个平面上——看样子也不太像桌面,好像有点像纸,可这种可能近乎没有。好在我没有纳闷多久,第二张短视频来了:这些散乱的葡萄,被一根根屈曲的藤蔓连接起来啦,自然也少不了点缀其间的葡萄叶——原来这是一幅画啊。知道了答案,我大吃一惊:这也太逼真了吧,逼真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是朋友的好友画的葡萄。朋友说好友画的葡萄很绝,我要是喜欢,就给我讨一幅。喜欢喜欢太喜欢了,要要要!

偶尔也曾附庸个风雅


这是水墨画吧?可是水墨画不是由水和墨经过浓度调配画出来的吗?材料只有水与墨、颜色只有黑和白吗?这画上的颗颗葡萄可是深浅不一的紫啊。我上网给自己科普,原来进阶的水墨画也色彩缤纷,有时也称为彩墨画。嗯,明白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大俗人,可俗人才需要绞尽脑汁假装不俗吧,真正的雅人自然是不需要伪装的了。我对书画这类艺术一直保持仰视,总奢望能有那么一两幅作品挂在墙上,好多少遮掩一下自己身上嗖嗖嗖往外冒的俗气。当初搬家时,朋友送了一幅牡丹,名为“富贵吉祥”,现在就挂在客厅的墙上。我是不怎么喜欢象征富贵的牡丹的,觉得硕大、艳丽的牡丹太俗气,两俗相遇,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直视。我喜欢的花儿大多是小小的、淡淡的、不张扬的。我悄悄问了一声自己:那你喜欢不喜欢富贵?我也悄悄回答了:对贵无感,可我也想富啊。伪君子!我给自己下了结论。可我还是觉得,渴求富贵,也不用把富贵挂在墙上啊,装在心里就行了嘛。当时,朋友为了庆贺我的乔迁之喜,送来了一幅装裱好的牡丹,很大,两个人抬上来的,还亲自帮我钉在了墙上。我在太多人家里的客厅看到过各种各样的牡丹,都不喜欢。朋友自然取的是花的寓意,如此良苦的用心,我怎能不领情呢?转眼十年过去了,这幅大红粉红两种颜色的牡丹还在我家客厅的墙上怒放着,一点都没有枯萎的意思,而我也依然没能喜欢起来。我总想着有一天,用一幅自己心仪的书画作品把现在的牡丹换下来。 前几年,有一个毕业了的学生说要送我一幅字,让我自己选内容。我以为是他自己写,还奇怪高中三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还练毛笔字,水平还到了可以题字送人的程度,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那段时间,我太推崇“亲其师信其道”了,甚至把它当作自己的教育理念。既然是学生来写,这又是我追求的境界,好像还挺合适,那就写这六个字吧。我还特意提醒学生,写下来就行,我自己去装裱。可学生还是装裱好了送过来的。我徐徐打开横幅,太让我惊喜了。字体笔力沉稳,线条凝练,这得练多久才能写成这个样子?看到我惊讶得目瞪口呆,学生含笑不语。我发现我给他的六个字改动了一个,变成了“亲吾师信其道”。我的直觉,觉得这一个字的改动,学生似乎是做不到的。直到展开到最后,看到落款是“牟怀斌”三个字,我才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学生。学生笑了:老师太高看我了,我哪会写毛笔字啊?这是我求我家亲戚写的。老师你知道牟怀斌吗?“舍得”酒上的“舍得”俩字就是他写的,虽然舍得酒没有承认。我赶紧再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六个大字,虽然我完全是个外行,还是觉得这六个字厚重大气,自有一种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的风骨。我心里暗流涌动。早知道是大师执笔,我就应该让大师多写点,比如写一首完整的词?不过,我马上就为自己的贪心惭愧了。这幅书法作品,我哪舍得挂在墙上落灰啊?我一直把它收藏在书柜最里边,过一阵子就展开来欣赏一番,再收好保存起来。

偶尔也曾附庸个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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