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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找回遗失的星星之光

2024-01-21 来源:你乐谷
正午之后,日光倾城。疼痛,晃眼的白炽灯。
白色墙壁,金属器械;刀叉,还有刺鼻的消毒药水。五秒钟,兑换了久远的沉默之光。
堕落,又一场沉重的幻灭。
原谅我,这个可爱的世界,我又一次将自己脆弱的灵魂丢在了这条黑暗而又无止境的栈道上。我所能看到的,全都是熟悉后的陌生,它们夹杂着复杂的表情,顷刻间混淆了最真挚的友谊、爱情,还有亲情。右耳边循环播放着时间的风景,生命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路向北,找回遗失的星星之光


半夜下了雨。这样的讯息,往往是在清晨一觉醒来后,才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她们疯狂地唱着歌,在这个无所谓的季节里招摇过市,因着她们,我忽然间变得矫情起来,我以为我的疼痛即便打扰不到这个曾经温馨的圈子,最起码也不会逼迫着自己走向“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境地。于是,我一次次回想起以往那么多的美好,那些一度为我划亮的火柴,那些游走于繁花水岸的鸢尾,终是趁着最后的光亮,再一次走向来我。我以为它们都蔓延到了我瘫痪的躯体,我以为爱意或是温暖,依然还会想流水那样流淌,我以为所有的自然之光都能唤醒那些火柴的味道。当我拼命对着一丁点的希望努力求助的时候,这个尘世回应出的,不过是最短暂的幻觉。其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青青的树叶泛着黄,我忽然想起来那么多的事情,我希望用些回忆或念想来填充自己。飘落,或是发芽,溢着芬芳,带着苦涩,那么多的影像,转眼就填满了所有的寂寞。
我躺在静悄悄的手术室里,忽然想起30分钟之前,我没有唤来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虚情假意的安慰。我说,我需要她们的帮助,仅仅就几个小时,或是更短。隔着安静的听筒,她们说下午约好的麻将,不容许任何理由的耽搁。于是,我只有将自己再一次放进这个废弃的隧道里,嘴巴里咬紧一把新鲜的狗尾巴草。我忽然开始嘲笑起现实中的自己,这般的任性,这般的矫情。时间和利益面前,最真实的不过是人心,还有最透明的人性。
我只是我而已,与人家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听见医生开始更换橡胶手套,紧接着锉刀和剪子开始碰撞起来,像极了一百零八颗麻将子互相撞击的声音。这些声音,撕裂了漫长的午后时光,一分一秒都被灌进了生硬的钟表。
口腔里坏掉的肉芽,狰狞着,一副要取人性命的贼相,割或者剜的动作,挟裹着魔鬼的咒语,在双氧水的作用之下,排山倒海般地埋没了所有的幻想。我说,我需要最好的麻醉,可是我的眼睛依然还在摇晃,那么强烈,疼痛就像两列追尾的火车,该碾碎的,谁都没有办法复原成本真的模样。
我被安放在点了蜡烛的房子中间,我睡在蜡烛的左边,右边还有那么多支,都才刚刚燃着的样子。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明黄的蜡烛,却真实地听到了火车疾驰而来的声音,这列火车带着我,一路向北,奔驰了三天三夜,痛才开始,我已经木然成灰。
我顺利地删除了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朋友圈,连同那么多虚假的表情。我再一次原谅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矫情,着手保留最真实的胡茬,当我果真成为一个令自己如痴如醉的汉子,最真实的安静,必将填补所有的空洞。
被腐蚀的玻璃墙壁,从封闭的空间里,透出温暖的阳光,我听不到任何破碎的声音,生命任由伤害蔓延,照顾着我顺利的继续坚强。
那些清澈的水声,飘过来,一直飘;我飞起来,睁开了双眼。
这个世界亮着,那么亮。
文/赤道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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