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直关照着我们

时间一直关照着我们
白瓷盘里，秋葵青青
窄窄的灶台边她想着白露日的露水
是一瞬间的消失
吃饭的时间到了；但是孩子
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凝神
她耐心等着
她茶杯里半浮的桂花
在一点点下沉
一盆多肉植物旁边滴答的钟声
提醒她一日将逝
是时候了，她想
她想把省下来的时间、香气
交给时间。是的，
时间一直关照着我们
2021-9-7修改

 
白露日
 
1.
 
白露日。
父亲扯了一垄豆子，铺在水泥地上，又从牛屋里取出铁犁，犁地。
菜地划开，新鲜湿润的泥土翻转过来，让人心里有莫名的欢喜。我问他作什么？他说，要种芫荽茼蒿了。
父亲做这些事是轻车熟路的。他很快犁好地，走进屋子。我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来的黑布袋，他从里面摸出几个小塑料袋，窸窸窣窣的。他戴着眼镜，仔细辨认着。最后，他拿起其中两种，回到菜地。
 
2.
 
在一池荷塘前伫立。
盛开的、半开的、含苞的，各有各的风致。
池塘之上，起起落落的鸟儿很多。鸟声清脆。
 
3.
 
白露日，也是安安的生日。
想到可爱的小姑娘在临上学时的泪眼，不禁心酸酸的。她对我说读高中不想住读，说每天在学校吃饭都是匆匆扒几口就得回教室，说与她同桌的女孩每餐只吃两口饭。
“妈妈，她真的只吃两口。”她很认真地说。
“不管别人吃多少，你吃饱。”
“问题是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吃饭。这里面还包括上楼下楼的时间。”
她的教室在四楼，食堂在二楼。中午，如果还上一次厕所，估计时间就更短了。
我摸摸她的背，无言。
少顷，我说：“等天凉一点，你多带点水果和奶粉去学校。早晚你冲奶粉，然后中午吃饭后再抽空吃一点水果。”
我与她说，在她生日这天去看她，她摇头，说不用麻烦，又说我带好吃的去了她也没时间吃。
“我觉得我在家一天比在学校一个星期都吃得多。”
她是爱美食的女孩。也是爱玩的女孩。
她说，很多同学都认为她一天到晚只知道学习。
我笑，说要她告诉他们，她在家最喜欢做运动和看电视。
她羞涩地笑。
我喜欢她运动、舞蹈的样子，也喜欢她坐在电视机前吃零食的样子。她临帖的样子，她躺在床上听歌哼歌的样子。
周末午休，她说不休了，得背书，然后走出房间。我连忙从床上起来，说，你背书，妈妈去另一间房睡觉。
她是努力上进的小孩。